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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铃声第一次响起,科林不情不愿的开了门,电视机的拳击赛正在激烈进行着。
小个子的传教士站在门外。
“亲爱的先生,神爱世人……”
科林干脆利落的关上门,走回沙发。
门铃声第二次响起,科林最喜欢的拳击手菲尔德被对手压在身下,岌岌可危,他迅速的奔向门边。
“刚刚忘了说新修的教堂就在这条街道的拐角,如果您有时间……”
“这个月的第三次,保罗。拜托你告诉那个头顶着宠物圈的老头,如果他是万能的,请让这个无神论者看完他的节目。”关门。
门铃声第三次响起,科林已经磨尽了最后一点儿好脾气,他摆出最凶狠的表情打开门。
“你知道我不介意把你从窗子里扔出去。”
“请问,这里是有房间要出租吗?”
门外站着一个英俊的年轻人,脸庞如刀刻一般,眼睛却很温柔;他的唇色太过鲜艳,卷发也黑得很浓,衬得面色有点苍白。电视里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,菲尔德在最后一刻扭转了局势,科林感觉自己才是那个举起奖杯的人:眼前站着的正是他经常梦见的类型。
现在,他的梦中情人站在两公尺之外,有点害怕的看着他,像看着一个狂躁症患者。说点什么,科林,你必须说点什么。
“嗨,我是说,你喜欢看拳击比赛吗?”他张牙舞爪的从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个微笑。
这就是科林和Ezra的首次见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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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轻人正式搬进来后,科林曾试图挽救过糟糕的第一印象。他一直在幻想这样的画面,两个人一起吃着早饭聊天,年长者不留痕迹的提起这个话题。他对ezra说,那天晚上的是他的拳击手哥哥,第二天签合同的才是真正的科林法瑞尔。我们的性格完全不一样,讲到“完全”的时候可以加重语气。
目前他还没有找到机会,作为刚毕业的见习生,Ezra正属于整个公司里最需要忙碌的那群人之一,为了成为正式员工,必须七点十五前走出房门,有时候他会和房东抱怨新来的上司太过严格。
“要是看到两个以上迟到的人,他*的嘴巴可以像蛇一样变成平时的两倍大,如果有一天把我们全部吃掉我也不会惊讶的。”
Ezra解决掉最后一块煎蛋后抹抹嘴,用力的叹了口气,年轻人的修辞和动作总是过分夸张,这也包括在科林喜爱的一部分里。这像是一张拼图,一旦放下第一块碎片,画面只有越来越靠近完整;无论年轻人在做什么,只能增加他的喜爱。
不会的,我有定期健身和四块腹肌,我会保护你不被吃掉。他没有说话。科林在心底给自己打气,有一天,他会让小伙子明白这些的,但或许不是现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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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早餐,一开始Ezra会顺便做好科林的那一份。
顺着味道走下来的单身男子感动的打了个哈欠,他愿意和见习生住一辈子,就算为了恰到好处的煎蛋和火腿,还有已经挤好的柠檬汁。
一分钟后,被酸到怀疑人生的房东挣扎着不想放弃自己的决定。为了确定这是否属于大学生式恶作剧的范畴,第二天的科林顶着黑眼圈为ezra准备了水果沙拉,主要配料包括半管绿芥末和一些辣椒粉。
亲眼看着大学生面不改色的吃掉所有早餐后,单身汉委婉的表示以后他可以自己准备,
“我们的口味不太一样。”但是还可以一起住一辈子的,爱尔兰人坚持了最初的决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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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那么一个晚上,见习生没有回来。单身汉想起昨晚播的《汉尼拔》,别着手枪来到了Ezra的公司,祈祷他还没被上司吃掉。
一通电话及时的在科林砸烂办公室玻璃前拦下了他。
“你是科林法瑞尔吗?Ezra好像醉了?我们没有他的地址……”对方说出了一个地址,一个同志酒吧。
科林很难说清自己是高兴还是难过。赶到酒吧前,他想象了一万个忍不住拔枪的情景,但事实上大学生只是躺在角落的沙发上呼呼大睡,打电话来的是琼斯,看到科林就放心的把小酒鬼扔给了他。科林搂住Ezra的腰,觉得这有点太超过了,他思考了一下,用左手揽起对方的双腿。
“告诉国王公主很安全。”不,不是这句。科林及时止住了幻想,把Ezra偷运到了车里。在科林完全松开双手后,躺在后座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,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“我不能在这里吗?”瞎担心了半天的房东觉得自己可以委屈一会儿。
“绝对不行!”对方还提高了音量,怎么看起来好像自己不讲道理一样……Ezra瞪大了眼睛,“这里非常,非常,非常危险。”……不管怎么看,这里都是对你来说比较危险吧。对方犀利的向他看了一眼,下一秒把他拽倒在车座上,
“我有一个问题……”温热的气息呼在他的脸上,科林愿意花一千万让这一秒延长十倍。喝醉的人开始揪房东的左半边眉毛,
“为什么你的眉毛这么粗?”……为什么喝醉的人手劲儿这么大?
“你有东西还在酒吧吗,我帮你拿。”对方死死拽住他的袖子,
“不行,不能去,很危险。”Ezra冲他勾勾手指,后者叹了口气,乖乖靠过来竖起耳朵,
“这里是吸血鬼的聚会。”
“……你喝醉了。”
“我在装醉,因为我想揪你的眉毛。我在半个月前租了你的房子,你每天早上八点起床,但上个星期天提前了两个小时,因为要在我的沙拉里加芥末和辣椒。”……被受害者拆穿了阴谋的凶手尴尬的假笑了一声,
“接着说那个什么来着?吸血魔聚会?”
“是吸血鬼聚会,他们开party的原因是吸引人们聚集在一起,等到他们都睡着,就咬破他们的脖子吸食血浆,再把红细胞吐回去。”
“……从哪里?”
“从嘴里。”想象了一下大概的场景,科林觉得自己的胃有点难受。对方看着他纠结在一起的眉毛安慰道,
“现在不需要担心,”不,我觉得是时候发动车子了。
“我会保护你。”
科林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防止心脏跳出来,他装成没有听到的样子,
“什么?”
下一秒,见习生从座位缝里艰难的探过头来亲吻他皱着的眉毛。
————紧急刹车,阿门,上帝,老天爷。
“不用害怕,我会保护你。”
科林感动的看向后视镜,看到后座的见习生利落的脱掉了上衣。
“你在干什么Ezra!”不,这个进展有点太快了!
“我的翅膀呢?”丝毫不在意自己光着上身的大学生抓住科林,“我们回去吧,我把翅膀落在那里了。”
“……”意识到不能和酒鬼讲道理的司机正在努力组织语言,忽然发现后座没了声响。
“Ezra?”
“科林,我好像变成吸血鬼了……”Ezra捂住了嘴,科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好想吐……”
“……等一下我去拿塑料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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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有一段时间科林常觉得那个晚上是个错觉,他们又回到了早餐错过,午餐错过,晚餐偶尔不错过的日常生活中。
但是那个吻……他不由自主的摸上自己的眉毛,第二百四十三次。如果一个人亲了另一个人,是不是说明他其实也有点喜欢那个人?他觉得也许是时候和Ezra研究一下无限期延长租房合同了。
没想到,这一次对方先开了口。
“见习期就剩下一天了,马上可以成为正式员工了。”听到这个消息,科林觉得比自己第一次找到工作的时候还要高兴。
“科林,我会想念你的。”
和实习的地点不同,他要和上司一起回公司的总部了。
“Ezra……”科林呆呆的站在原地,他的眉毛又皱在了一起,但这一次,没有人过来亲吻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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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林不敢相信自己现在坐在教堂里,传教士保罗更加不敢相信。
他看着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,越来越搞不懂自己。
“无论你是神,主,还是别的什么东西,无论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吸血鬼和上帝,如果你真的万能,就答应我一个愿望吧,
“请你让他留下来,请你让他爱上我。”
……基督教不允许同性恋谢谢,科林被传教士们赶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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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林走的很慢,他不敢见Ezra最后一面,即使已经预见了未来的一百万遍后悔。
他很慢的上楼,很慢的掏出钥匙,发现门还没有上锁。他走了进去,
ezra光着上身站在桌子上,白色的翅膀长在他的背上,占满了整个客厅。
“完成三百个愿望我就能回到天堂了。科林,你得到了最后一个名额,我回不去了。”见习天使开始揪人类的右半边眉毛,以示惩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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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一下,“如果我不去教堂的话,你是不是就真的回去了?”后知后觉的人类发现刚才实在是太危险了。
“……我可以向撒拉弗再申请三百个愿望。”天使耸了耸肩膀。“他就喜欢看别人做苦力。”
再等一下,“天使也需要租房子吗?”
“不需要,”Ezra斩钉截铁,“但是那个头顶上戴着宠物项圈的老头,我的老板,你引起了他的注意,他派我来搞破坏。”
“……”原来耶和华是个小气鬼……
“就算是在心里,上帝也能通过天使的耳朵听到。”
“……那些人真的是吸血鬼吗?”
“是。”
“吐红细胞吗?”
“吐。”
“最后一个问题,基督教不是不允许同……”天使不耐烦的堵住人类的嘴,用他的嘴。
“凡事总有例外,吾爱。”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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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着巨蛇模样的天使长坐在云上等着回收见习生的翅膀,
“粗眉毛的人类到底用什么引诱了神的使者?”他伤心的想。
他永远不会明白,但所有人类都知道,以L开头E结尾的那个魔法。
*撒拉弗在神话中是巨蛇或者巨龙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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